文字的良善力量

 

安媽咪:安安,你記得以前你剛上娃娃國時,媽咪不是常常記錄你們上課和活動的情況寫在部落格嗎?

安安:對啊,那時媽咪的記錄好好玩。

安媽咪:媽咪那時寫這些東西是因為看安安很喜歡上學,而且學校真的不錯,所以想讓其他家長們了解人文,提供她們多一個選學校的參考。有幾位家長是看了媽咪的部落格來到人文的。後來媽咪不是有一陣子忙著寫論文就沒有在記錄了。最近,媽咪又開始在部落格裡寫有關學校的一些事情了。

安安:嗄,不太好吧!

 

安安娃娃國下半年,基金會和家長會在募款,希望一起建構人文的未來。那時謝爸當執行長,費盡心思協助基金會對外募款。因當時我是娃娃國總召,我認為學校的未來可以由每個合夥人來共同承擔,所以有一陣子花了許多時間寫信給娃娃國家長告知學校的狀況,並打電話給幾位熱心且經濟狀況穩定的家長,看看是否有意願捐小額款項。那一陣子,我打電話的時間有時會占去給安安的晚安故事時間。

 

終於有一天,安安趁我剛講完電話的空檔,過來問我:媽咪,妳為什麼一直打電話?

我將學校經費問題簡短解釋給安安聽,安安聽了馬上說:那我將這個月的零用錢也捐出來。

小一生的安安,每月零用錢也才100元,而且安安不是個會隨便花錢的孩子,聽到學校缺錢馬上願意捐出來,可見得那時他多愛自己的學校。

那為何6年過後,聽到媽咪在寫部落格寫學校的事情,他竟然說:不太好吧!?

 

NG系列演變成廣泛閱覽和討論後,我想,是該讓安安知道媽咪最近在忙些甚麼了。因為有朋友私底下問我:不擔心會影響到孩子嗎?畢竟才剛上新學校,若是讓新學校知道這一系列的NG花絮,(轉學家長還要寫學校的壞話?怪獸家長?)會不會讓新學校將我們特別標註呢?

基本上我還是樂觀的單純家長,我對人性仍保有高度信心,所以我認為這種機會非常低。我想,即使新學校知道這些NG系列,但有教育學學理背景和兒童發展學背景的一般學校老師們,對於NG系列中就事論事的論述,應該不會覺得老師的專業性被冒犯吧!

 

其實我開始將和這一代人文主導老師們接觸過程中發現到的"師格"問題和學校溝通系統不良問題寫出來,並請基金會協助時,執行長曾問我:安安有受到事件的影響嗎?

當時我回覆她說,家長這方面,我做的這些事情原本就是為了希望讓安安所處的環境能更好而做,包括我一直再進行得閱讀推廣活動,所以我都會在適當的時機將我之所做一些事情的原因讓安安知道。學校方面呢,我當時對老師們還是有信心的。畢竟大人們為了不同的想法理念進行溝通,即使中間有擦出小火花來,但這和孩子有何干係,我想人文的老師應該不至於因為這樣就去”弄”自己的學生吧!

雖說如此,其實還是有受到影響,但這件事仍然牽涉到人文某些老師的"師格",還某些家長的品格問題,暫且不說也罷。不過,雖然我對新學校有信心,但若哪天安安遇到人文老師或某位圈內家長的話,會不會聽聞到甚麼錯誤訊息?

 

於是我和安安有了上述的對話,

安安說 : 嗄,不太好吧!

安媽咪:為何麼不好?

安安:學校變得有點亂,還要推薦嗎?

安媽咪:別擔心,我是將一些狀況寫出來,這樣才不會有其他學校的家長看了媒體報導跑來人文卻發現不是那麼一回事,但又搬不回去,那就糟了。

我將幾位轉出家長們的心情簡單解釋給安安聽。安安了解媽咪的心情了。

 

從今年初我和安爸就已在考慮是否要轉學,當初學校發了一張單子,是教育處要統計小六生畢業後要上哪個國中,單子裡列了縣內幾個公立國中,記得人文是列在其他項。那時我們還在猶豫,乾脆先交空白單子回去。過了幾天,行政老師打電話來說,因為這單子要交回給教育處,所以不能空白。我猶豫了一會,就給行政老師一個不會繼續留在人文的答案。

雖然如此,我還是努力做一點事情,透過在家長FB拋出問題,透過主動找校方溝通等等,,心理總是期待著,既然曾經穩定過,也許,老師們玩夠了,可以開始替孩子們想想----

 

安安知道我們的決定後,剛開始當然不能接受,畢竟他的好朋友都在人文小學生活都在頭城,他也有點擔心一般學校的狀況。我向安安解釋原因(課程品質和帶領方式),請他在學校時想一想媽咪跟他講的情況,自己觀察看看是否如此。再加上後來安安的好朋友們好幾個似乎也準備轉學,安安逐漸接受轉學的決定。中間有時我會想,安安這個從幼稚園小班就不在一般體制學校的孩子,之後要回歸一般學校按表操課的情形(還要整天穿最討厭的布鞋),心裡真不捨。

 

G6第四學期我問安安說,或者我們先不轉學,該學的媽咪教你就好。

然安安說: 不用了,我想到一般學校看看!

 

寫這些NG系列後,因為已被學校家長FB除名,我並不知道人文圈內家長對這系列文章有何反應。只是當我開始詢問認識的家長能否代為貼文時,才發現陸陸續續的,幾位之前在FB發言時保持清晰思考的家長都將孩子轉出,終於找不到可以代貼文章的家長了。

為何如此?

 

NG花絮—1由Q爸代貼在家長會FB的第三天,早上剛查完房就接到一位小學部家長的電話。我們認識幾年了,但這是她第一次打電話給我。當初這位家長也是看了我寫的人文介紹而來。她這四年幾乎每星期到校幫忙二、三天,是標準的人文合夥人。然而也因為如此看到許多不恰當的現象和問題,於是秉持著希望讓學校更好的愛校之心,他將問題提出,和老師,和校方,甚至和家長會基金會董事會溝通,但換來的是卻校方和某些家長不理性的回應。使他們夫婦對人文環境失去信心。而今,看了我的文章後,終於將一年多的猶豫放下,決定要將孩子轉出。除了感嘆人文大環境中人與人的變化,也因為孩子過去這一年一直在空轉,弄得沒什麼學習動力了。

 

我們兩在電話裡直說:好可惜,怎麼會這樣? 然後互相加油!

 

是啊,好可惜,怎麼會這樣?

 

有在校人文家長質疑我寫這些NG系列的動機。其實之所以會寫這些NG系列,理由很簡單,純粹是以一位台灣家長對台灣教育觀察的體認紀錄。

如同好多年前,隨著安安上慈心托兒所,我陸陸續續寫點華德福教育的體認紀錄。

也又如六年前因安安開始進入人文,隨著娃娃國(G1)課程靈活的展開,讓我這小時後接受傳統教育的五年級家長,有機會隨著孩子經歷一段兒時夢想的上課方式。當時,除了想記錄下自己的感動之外,也希望為想要替孩子尋求適當教育環境的家長們,介紹人文這樣一個適合孩子的學校,於是陸續的紀錄著。

只是從2年前人文課程大轉變後,我猶豫了,我覺得無法再寫人文了,曾經還想過是否要將之前寫的人文側記刪掉,以免造成不知情家長的誤解。但畢竟那是過去真實存在的記錄,是為了替安安留下學習的記錄,也帶著我對台灣教育的期待----

 

重新開始寫人文側記的同時,經常想起許多年前一位朋友捎來的兩句話:

 

孩子並未如成人想像的堅強,而是不得不妥協。

因為身高還不足以讓他說出他心裡想說的話---

 

這位朋友當初也是為了在一般學校內撞得鼻青臉腫的孩子,毅然舉家從台北搬到宜蘭冬山,讓孩子入華德福小學。只可惜因為學校裡的”(老師偏差的想法+忠誠家長,歷史重演?) 讓孩子和家長傷得更重,只好轉出改以自學方式。後來那孩子自學成功到國外進修。這位堅強的母親將這一路的心路歷程寫在部落格裡。當時安安要從慈心托兒所畢業了,原先他以為自己會和班上同學一樣直升華德福小學,但我知道華德福小學應該不適合安安,一直猶豫著是否繼續讓安安留在華德福。在和這位朋友談過後,她的這兩句話,讓我決定帶安安到人文。

雖然6年後,安安要離開人文,但我們不會後悔當時的決定,畢竟安安小學生涯是愉快的,只是最後這一年,到最後,連安安自己都覺得不用留了。

 

我不知道在任的人文家長們怎麼看這些NG系列。但我在做的努力是,透過文字的力量,讓安安喜愛的人文國中小,有機會重新以良善的姿態,繼續為台灣想尋求適合孩子的教育的家長們,有一個讓孩子可以安定安穩長大的學校。

如此而已。

 

ps: 謝謝許多家長朋友們的留言,不過我要告訴大家一聲,安安說他要看這一系列的文章,因為他看我一直在打字,又會問他一些過去發生過的事情。而我也已請他看過桌遊以及福隆夜騎的文章,並聽過他的想法。我還向安安邀稿,讓他自己說說心得,特別是引起討論的民主社會課,他的說法就和我們想得不太一樣。

 

因為安安開始看大人朋友們的留言,雖然原則上我不會限制各位朋友要如何發言,我也同意有位朋友說的,任何年紀都該學習,判斷能力更是無時無刻需要引導和培養,這原是我一貫給安安的想法,當初知道安安去聽B師的民主社會課,我非常鼓勵他選這堂課。

不過我希望讓安安對我們大人朋友們保持信心,畢竟孩子要看的東西也是需要分級,再慢慢來引導。所以之後的留言,請大家就事論事,一起來運用文字的良善力量,讓孩子們的教育和所處的環境,能有機會變得更好。同時我個人也希望能從各方朋友們的回應中,學到讓我自己更為精進的人生經驗。

所以,我會開始陸續刪除一些留言,我想這是我這格主可以有的權力。在此先向各位朋友們抱歉,也許刪除掉的留言是您認為重要的,是您很想表達的,又或者會讓您覺得我不公正,但我只能盡量了。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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