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科醫師媽咪的撇步

九股山下的奇異夜談

有網友詢問，在NG系列中幾次提到＂奇異夜談＂，是指甚麼樣的奇異？

之前學校老前輩不是寫了「九股山下的傳奇」來側寫人文國中小2003-2007年校園故事。而那夜的經驗，對於我這嚮往適性教育的一般單純家長而言，是個畢生難得經歷的傳奇經驗，一樣發生在九股山下。此次奇異之經驗，也開啟了我認真觀察體制外教學之亂象到底從何而來。

此次夜談奇異之處為何？且聽我道來。

九股山下的奇異夜談

起因是我們對學校課程設計方向有疑問，故由家長會長安排我到校和老師會談。103/2/21日晚上在學校校長室會談，參與者包括我，Ａ師（蓄勢家總導師）及Ｂ師，家長會長及校長陪同。

原本我以為只是討論家長對課程的疑問，而且有這個機會和老師當面聊聊很難得，因為老師很忙呢。從羅東開車去學校的途中我還帶著期望呢。然而在校長室裡，當我提出對課程的疑問時，Ａ師和Ｂ師所表現出的態度令人訝異。

當我發言的內容與老師之想法不符合時，兩位老師會互看一眼，然後搖頭，嘆氣。有一次Ｂ師嘆氣聲之大，讓我只好先停止發言，待Ｂ師誇張的肢體語言表達完後，我才能繼續發言。

會談主題討論將盡時，我表示，這次會談比較可惜的一點是，若能夠早一點溝通，也許今天就不需要在晚上時間還要會談。所以希望是否之後親師的溝通管道可以加強，老師對於家長們的提問可以給一點及時性回應。
但A 師B師同時表示平日忙於工作，下班還要開會，還要有自己的生活，還要照顧家人，故無法給家長及時的回應。

其實家長們原本都很感謝老師們認真辦學愛孩子，也知道老師們的辛苦。所以不會芝麻大小的事都要找老師(家長自己也沒空)，會提出來的問題通常是真的比較需要討論的問題，若老師端可以及時給一些回應，也許就不會帶來後續更多的問題。　而所謂及時的回應，其實只要老師知道家長有疑問，事後以電話,簡訊或e-mail等方便的方式簡短告知家長已收到訊息，待有空時再詳談，這樣家長們多半願意等待後續的回應。

對兩位老師這樣的回答，我有點訝異。而在會談過程中，因感受到老師們負面的情緒反應，加上老師們很明顯的用肢體語言來表達對家長不同意見之不滿，於是我直接點出剛才老師們不合宜合理的態度，這種表態讓家長覺得受到不尊重的感覺。

原本在會談中，面對和自己不同的意見，難免會有情緒甚至失控。我們成熟的大人都能諒解這種情形，若出現這種意外狀況，當場趕快解釋道歉，一般人都能接受對方道歉，然後在心平氣和的就事論事繼續討論。

然而Ａ師卻直接說:　因為我心理不爽，我已經有了情緒，我是人不是神，所以要表達出來。

Ｂ師跟著說:　心理不爽就要誠實表達，我不是虛偽的人，我覺得不爽就要當面表現出來，而不會在別人背後開罵，我面對任何年齡的人都是這樣，包括和學生相處時也一樣! 

這是甚麼樣的心態？我指出大家是成熟的大人，又不是12歲的孩子，不需要在面對面會談時直接用這種負面情緒的方式待人。

然Ｂ師又重複強調說: 這是"誠實的表達自我感覺，沒有不對"

到此我已無言，一方面訝異於Ａ師為總導師，而Ｂ師雖然為新進老師，兩位老師應當深知"身教"重於"言教"，但兩人卻用如此不成熟的方式來對待和自己不同意見的人？

難道打著標榜誠實面對自我的口號，就可以無禮待人? 反而言之，難道不將自己負面情緒當場表達給對方知道，就是虛偽?

此事件發生時，會長與校長在旁不發一語。會後，會長只要我體諒A B師工作的辛勞。我並非不體諒，但A師 B師是大人，其行為表現應由自己負責，會長不是老師的保母，要替老師解釋其行為有點奇怪。而Ａ師某次在家長課程中發表其理念: 學校運作內容應是依孩子生存與成長的需求給予適切的學習方式和照顧；若依照這次會談時A師 B師所表現出來的態度，A師B師在帶領我們的孩子時，他們用甚麼樣的"身教"去給予孩子們適切的學習方式和照顧呢?

晚上回家後，我將會談情況轉述給安爸聽，安爸也訝異於老師們的態度如此不恰當，而校長當時在場，卻沒有適時的介入。於是先生寫了一封e-mail給校長表達:

難道家長對於學校課程提供一些意見時，老師不但未能體諒家長焦慮之心情，甚至當場對家長表達老師主觀的負面肢體語言與情緒，同時還自詡為是”誠實表達自我”的方式，且宣告他面對學生也是如此。我們認為:老師可以誠實表達個人的情緒，但不代表他可以無禮!，我們擔心老師如何以這種”誠實就可以無禮”的想法去帶領我們的孩子呢?

老師們面對家長提出疑問的態度，讓提問的我們有自取其辱之感。校長您也在場，請問當天若您是我內人，面對無禮之人，您會如何反應? 若當天是您夫人在場被老師無理對待，請問您做何感想?

之後校長表示要再去了解老師的想法，結果我們等了一個多月校長先生仍沒有回音。於是安爸再度發e-mail給校長，等了幾天後校長才約安爸到校會談。

然在這次會談中(4/18)，對於安爸詢問校長對於老師們當天的態度認為如何(因校長在場)，校長先是迴避不直接回答，後終於說老師的態度是無禮的，但校長又說:　我不是法官，無法判定老師的態度是不恰當的。

校長所言又讓我們覺得驚訝，因為無禮的態度就是”不恰當”的態度，這連孩子都明白，怎麼校長說無法判斷。

且校長又說:　有時老師在會談時要用特殊的方式才能達到目的。

校長所言，似乎我們有不同意見的家長就得要讓老師以無禮的態度對待，才能達到”目的”，然而校方是要達到甚麼目的呢？

我們再度向校長提出，第一次老師們的態度和第二次校長的回應，都讓我們覺得非常不受尊重。不管我們是不是人文家長，然而有成熟思想行為的大人，會用這種方式來處理危機事件嗎？

我們覺得這是關乎到"品格"的問題，例如有個小孩在公車上看到一位很胖的小姐，途中小孩一直看著胖小姐，之後轉頭指著胖小姐還大聲的跟媽媽說: 媽媽妳看，那個阿姨好胖! 這個孩子是很誠實得反應他的感覺和情緒，可是當孩子被提醒說這樣的舉動會讓對方不舒服時，孩子仍說:”我沒錯，我是誠實的表達我的感受”時，那這母親或當事人，甚至旁觀者要如何反應呢?

相信任何一位明理的母親，當事人還有旁觀者都不會不採取適當的做法。若當場不處理，事後不檢討，那這種誠實卻無禮的態度只會一再重演，而被無禮對待的對方，若只選擇姑息，豈不是強化了這種無禮的態度? 而當時，校方的處理態度給我們的感受就是如此。

其實若兩位老師不是＂老師＂身分，那對於”被無禮對待”這件事情，也許我們不會堅持要處理。但正因為無禮待人的是”老師”，還自詡”誠實無錯＂，而老師的思想和行為一定會影響到學生，為著學校孩子長久的人格發展著想，我們決定採取堅持要處理的態度。

我們了解當親師溝通有問題時，盡量以學校內的溝通管道來協助處理。然而學校雖然有家長會，還有基金會的管道，但因家長會長2/21日原本就在場，但事後也不認為老師們的態度有問題，所以家長會已無法協助我們。而基金會執行長雖然表示願意協助，但卻遲遲沒有給我們確定的回應。

之後，我繼續主動聯絡校長以及基金會，希望能解決＂老師情緒管理不良＂及＂親師溝通管道系統不良＂的兩大問題，無奈校方仍採拖延戰策，我們仍無感受到校方有意願要處理我們的訴求。直到我們告訴校長先生，若學校沒有意願處理，且校長曾經說過我們可以尋求第三方的協助，所以我們要尋求第三者的協助，校長才趕緊將事件報告到治校會議，告訴我們5/14學校召開治校會議時會將事件排入討論。然而校方並沒有邀請我們參加此會議，如何能公正評估。而5/14過後校方沒有任何回復訊息，最後我們只好在5/16請第三者來協助處理，並通知校方。

這次很快的，在5/16日晚校長傳來治校會議的決議，如下：

看到治校會議的回覆，我連看了幾次，不敢相信校方竟然為老師誠實卻無理的態度背書？當晚看到此封不可思議的回覆後，我發回信給校長：

親愛的人文國中小

 很遺憾聽到學校認為老師對家長的無禮態度是符合人文適性教育的精神

 我相信這不會是學校許多家長們的想法

 我們會將這次學校的結論貼在家長會平台

 請家長夥伴們來討論為何老師無禮的態度是符合人文適性教育的精神

 即便是符合所謂的"人文適性教育"

 但相信不會符合正常家長給孩子的人生教育

 非常遺憾您們要給孩子們這樣的人生道理

 非常遺憾

於是我將奇異夜談事件的源起到校方治校會議的決議貼在家長ＦＢ。其實在我貼文之前，校內負面的傳聞已不斷。原先我不了解人文自傲的溝通管道系統為何發揮不了作用，然而，當我親身經歷過奇異夜談和後續的過程，才發現真的問題重重。原先po在家長會，也是希望藉由眾人的力量，來討論如何協助學校能夠更好，沒想某一群家長忠誠愛校如Ｘ類的家長們給的＂回饋＂，更讓人驚訝。

從未想過人文的力量如此之大，能讓一部分原本有思考能力的家長們，遇到＂老師＂的問題，竟群起保護之，不分青紅皂白。談起這部分，實在太傷心了，等日後心臟比較強壯時再來談。

回到5/14的治校會議決議。當我發信給校長後呢？沒有回應。

人文真的認為老師情緒管理失當的誠實表現，符合人文適性教育的精神？

(103/08/31)

ps: 給親愛的舊人文合夥人，如果你/妳願意，為了自己的孩子以及孩子的朋友們，請將妳/你的故事寫出來 (歡迎公開，或以悄悄話我在來整理)，讓我們為孩子們盡一點力，就如洪蘭教授所說:只要看到不對的事，你我都不能袖手旁觀，要勇敢站出來指正，人人都盡他公民的責任時，台灣一定可以成為真正美麗之島。 (請閱讀:教養與教育)